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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风格装装13

♢随便丢一点，剩下的懒惰大神做主

水无月

  初夏时常有暴雨。

  仿佛挟千斤之势，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在地上，把尘土和连日来的暑气一洗而空。并且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雨势就逐渐减弱，最终只余潮湿的泥土青草，和树叶尖垂下的水滴，提醒行路者天气变化无常。

  柳生回到家时雨早就停了，雨后的燥热从地下蒸腾上来，和夕阳一块儿混入空气里。他把还湿着的油纸伞撑在庭院里，脱下木屐踏上门廊，就看见仁王一个人趴在栏杆边上。准确地说，是四肢摊开在那儿，脸也懒洋洋地贴着木地板。

  仁王的肤色很白，是一种偏透明的奇异的白。尽管他已经躲在门廊的角落里，仍然有几缕日落时分的光线照在他身上，映出几道橘黄色的影子。

  他身后那条尾巴就这样搭在那里，白毛在光线下成金色，看起来蓬松而温暖。

  晚饭后仁王照旧趴在窗边看天上的月亮，他试图和停在屋檐下的一只燕子沟通，却吓得对方扑棱了翅膀飞得老远。好歹狐族一向也算鸟类的天敌，面对这个再符合常理不过的结果，仁王一个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而柳生则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就着油灯的光芒书写。白天寺子屋里收来的练习、约好替别人代笔的信件、以及私人所需的书信往来，全都顺着笔尖的墨迹一点点映满纸上。

  于是仁王终于有些不耐烦起来。“柳生”，他回过头拖长了音调喊道，“你上次说的烟花庆典是什么时候？”

  “下月初”，柳生放下笔，把一叠信纸分门别类的折起来收好，最后全部收到书桌右上的小抽屉里。接着他转过身，对上仁王那闪着无聊的眼神，以及软软垂在地板上来回晃动的尾巴，“你这样没问题吗？”

  “没关系”，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条尾巴又动了几下，然后仁王从窗边站起，对着柳生走过来。初时柳生并不觉得哪里不妥，随即大约是眼前有什么闪过般的模糊，等他再度看清时，仁王身后的那条尾巴已经不见了。

  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仁王，样子有点懒散，却到底和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类没什么两样。

  柳生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是近几年才从海外流传过来的样式，可以架在鼻子上，而不是像旧式眼镜那般，必须用挂绳挂在耳朵上。“你早就痊愈了吧”，他问。

  “什么嘛你这表情”，仁王又一次咯咯地笑了，他绕过柳生，像累极了散架一样地瘫倒在铺好床垫的榻榻米上，“你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最后他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实在太低，在柳生听来，大约也就是类似于‘噗哩’这样毫无意义的发音罢了。

  柳生并未否认，他收拾好书桌，熄灭油灯，随即也趁着月色摸到自己的枕头躺好。没多久，旁边的那一位就顺势翻了个身过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挤在他身前。

  也许这就是犬科的天性吧，闭上眼时柳生这样想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