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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全是雷,踩到没人负责的

[周黄]三无段落

那是他们两地相隔的恋爱。


但是依然会见面,比如客场的比赛,有时候是在四月的羊城。虽然还没有完全热起来,但是空气中已经是潮湿得发闷的味道。黄少天说要吃宵夜,于是带着周泽楷从酒店溜出来。

  路人已经是夏装打扮,即使已经过了饭店街上依旧灯火通明,他们一前一后,手拖着手,沿着小路走。常见的绿化是榕树,地下庞大而发达的根部系统,把铺路的砖石顶得高低不平,踩着人字拖踏上去还要小心避开已经松动的路砖,为免下面积藏的泥水忽然溅出来。

  随便找到一间面馆就钻进去,主要卖的是竹升面,黄少天一路上都在批判街头巷尾味道已经千篇一律的沙县小吃和桂林米粉。好不容易咕噜咕噜说完又开始大谈传统竹升面的制作之法。周泽楷低着头听他讲,棒球帽的帽沿也这么低下来,在脸上遮出一小块阴影。

  坐定后黄少天开始点单,讲的白话,有棱有角,也总是有发嗲的尾音。周泽楷就想到长江流域常吃的红菱角,握在手上几个角尖尖的戳,但是剥开之后内里嫩白的肉质又带着软糯的清甜。

  端上来的面里有几个云吞,皮薄馅足,肉眼可见里面裹着完整的、水红色纹路的虾仁。南方的面是碱面,却不损鲜美,汤里漂浮的不是葱花,而是切成小段的韭黄。

  同时点了炸鱼皮,看起来颇为奇怪的佐餐物。周泽楷小心地咬一口,炸得嘎嘣脆,还很咸。黄少天就在旁边嘲笑,笑完才教他把鱼皮浸到同时送上来的一小碗面汤里,炸得发硬的鱼皮很快就因为汤水的包裹完全软了下来,把鱼皮和面一起送到嘴里,是鲜美和咸腥交织在一起。黄少天怕他吃不惯,就从桌上摆的罐子里夹了腌渍的白萝卜块和青椒圈扔到他碗里,一点也不辣,倒是酸酸甜甜的,就叫「甜酸」。

  吃完了顺着这条路继续进发,钻进顺记喝糖水,双皮奶在嘴唇边留下一圈乳白,走出门不远又看到卖萝卜牛杂的,他们站在路边,竹签戳着已经入味的萝卜,黄少天在讲,周泽楷在听。


  又或者是十月的沪上,单衣早就穿不住,即使套了运动服在外面,风吹得还是冷。黄少天一路都在抱怨怎么早晚温差这样明显你们这里不行啊我们那边这个时候说不定还要开冷气呢,唧唧咕咕地穿街过巷,钻进一条弄堂。

  路两边都是些小店铺,卖花的卖水果的还有做羊毛衫定做生意的,这个点儿早已经打烊关门,只有一间门面小小的面馆还开着。

  是辟了自宅的一部分来做铺面,楼下卤水档,楼上吃面。空荡荡的二楼里摆着几张木桌和长条凳,沉默的老板娘开始煮面,只有墙角挂着的电视机,播的本地戏曲台,咿咿呀呀地唱着昆曲。

  黄少天听不懂,去问周泽楷他也不说,只是笑。

  好在面很快上桌,海派习惯,浇头和面分开。草头圈子下面的草头炒得碧绿,圈子是本帮做法,浓油赤酱。另一碟是雪菜黄鱼,剔下来的黄鱼肉肉质雪白,雪菜和它裹在一起,竟然也好看。面是整整齐齐码在汤里的的,还有星星点点的葱花,切得十分细碎,洒在碗里,随着汤里一点点的油花上下漂浮。

  这回黄少天的话居然有一点少,但也只是吃面的时候,吃完了他就看周泽楷跟老板娘付钱结账,等出门才又开始叨咕,说你怎么一讲上海话就能讲这么完整的话还不止一句终于是正常人了啊简直就像切换了人格虽然我听不懂哎你再讲我听听讲我听听啊!

  那个人偏偏不讲了,恢复了只会笑得状态。他们在楼下的卤水档切了几根盐水鸭翅膀,装在塑料袋里提溜在手上往回走,黄少天还在兴奋刚才的发现。一直碎碎念到路口,便利店的灯光在夜里格外明亮,周泽楷忽然低声说了一句,黄少天还是听不懂,催他解释结果什么都问不出来。

  就这样一个人闷声不吭一个人不停地在旁边问来问去,顺着砖红的地面往回走,地上铺满了的都是枯黄的梧桐树叶,踩上去吱吱作响。

  刚才那句上海话已经消失在秋天微寒的夜风里,然而太嗲了,听不懂的黄少天想,实在是太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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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写这段其实是因为,我太饿了,饿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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